《双语者语言加工的双机制模式》摘要
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老师和同学们往往都会被一个问题所困扰，那就是对于晚期双语学习者而言（此处指初中以后开始正式接受课堂英语教育的学习者），究竟要不要参照第一语言（L1）的特点设计第二语言（L2）的教学任务和活动。在具体的教学过程中，教育者纠结于是不是需要隔绝第一语言的干扰（比如采用浸入式教学法，完全隔离第一语言的影响），还是要考虑汉语的正迁移效果（毕竟中文和英语在很多层面具有相似之处），才能让学生取得最佳的英语学习效果。不同的学习者和教师，可能都有各自不同的体会，而在何种情况下采用哪种方法更为高效，一直以来教育专家们也都莫衷一是。
对于这个争议问题，双语者神经语言学研究也许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参考。随着生理物理学、神经生理学、脑科学、认知心理学、和心理语言学等学科的发展，研究者利用脑成像技术，能够直接或间接地对双语者脑神经系统的功能和结构进行观察，使我们得以深入了解双语者第二语言加工的神经心理机制，并将其与第一语言的加工过程进行对比，探讨人类语言加工的普遍机制与特殊机制。
以往的研究证实了脑区的功能特异性特点，显示脑区功能与特定语言功能之间具有紧密的联系，即不同的语言特点会造成两种语言神经基础在脑功能和结构层面产生明显的差异---两种语言表达方式的差异程度越大，越需要依赖不同的神经机制。因此，语言表征的差别化特点决定了双语者语言加工的双机制模式，要根据语言间的差异程度选择相应的教学方式。对于晚期双语者而言，神经可塑性能力下降和第一语言的影响则加剧了两种语言神经活动的差别化程度。
神经可塑性是神经系统的本质属性。人脑的神经可塑性能力虽然很大程度受到大脑发育成熟的影响，但可塑性能力的降低并不意味着大脑神经通路发展的终结，而是表明晚期双语者改变和构建新的神经网络时需要付诸更大的努力。脑神经功能网络的发展遵循神经发展的两阶段变化假说，即大脑同化现有的神经通路以加工两种语言相同或相似的信息（同化），同时也发展新的神经通路接纳并储存新的语言特征（顺应）。因此，在加工第二语言的时候，双语者往往采用相同的脑区处理共有信息，同时又发展新的神经脑网络加工第二语言特异性信息。
世界知识是共享信息，双语者使用不同语言描述的是由概念和语义系统表征的同一个世界。语言间相同的概念基础决定了两种语言的词汇语义加工过程势必需要相似的神经通路和生理基础（陈述性记忆）。同时，对于青春期后习得第二语言的双语者而言，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习者体内雌性激素水平上升（男、女皆是如此），增强了词汇/陈述性知识的获取能力，但同时也削弱了语法/程序性知识的习得能力。由于语义信息都是依靠陈述性记忆系统进行加工，不会导致学习者采用新的神经基础加工第二语言语义系统，而雌激素水平的增加有效提升了双语学习者语义知识的拓展效率，可以弥补可塑性能力下降造成的影响。因此，双语学习者不论何时开始接触第二语言都会形成类似单语学习者的语义脑网络，且与单语者的语义拓展方式和效率保持一致。
相反，语言间的主要差异集中在语法信息的表征方面，因此语法加工神经基础的发展主要依赖顺应变化过程。随着语言熟练程度/练习的增加，晚期双语者第二语言语法信息的加工也逐渐依靠程序性记忆系统才能完成。具体来说，晚期双语者的母语神经基础相对成熟和稳定，大脑的认知功能也发展到了一个相对稳定阶段。随着二语熟练程度的不断提升，大脑将通过加强已有脑区之间的连接，改变第一语言脑网络的分布和功能，通过连接和投射的方式将结构上分离的神经元有效连接在一起，逐步形成加工第二语言特异性信息的功能专属化脑区。当某个特定认知神经基础的神经元能够熟练地完成该认知任务，那么这个区域的部分神经元就会被释放出来参与到其他认知任务中去。这一过程反映了第二语言特异性语法信息对应的专属化脑区从母语语言加工专属脑区分离的过程，在本质上是一个脑区功能差别化的形成过程。这些程序性记忆子系统之间的差异，将最终导致晚期双语者两种语言特异性语法信息加工的激活差异。
神经的同化是通过加强已有神经通路间连接紧密度以实现同质语言信息的扩展，而神经的顺应则可以形成功能独立的专属化脑区以加工第二语言特异性信息。由于晚期双语者越来越依赖程序性记忆加工第二语言语法信息，一个加工第二语言所必须的、类似本族语或者单语者的脑网络最终将会被构建完毕。频繁的练习加快了神经网络聚合和专属脑区分离的过程，促使了第二语言语法信息专属脑区的形成。因此，语言差异越大，熟练的晚期双语学习者通过顺应分离出的第二语言特异性信息加工神经基础就越独立（越接近母语者），两种语言间的加工模式对比也就越明显；如果两种语言某个层面的语法差别程度较小，其激活差异也就越微弱。
可见，双语者拥有相互重叠的语义脑网络，即熟练的晚期双语学习者使用L1语义脑网络完成L2语义任务的加工，加工模式不会受到二语习得时间的显著影响。因此可以依赖成熟的L1语义系统加工第二语言词汇-语义信息。但是，学习者接触第二语言的时间会对L2语法信息的加工方式产生显著影响。为了帮助晚期双语者尽快形成类似单语者的专属脑网络以加工第二语言特异性语法信息，在习得过程中应该对造成语言负迁移现象的语法信息采用浸入式的方式进行教学并加强训练，以便帮助学习者早日形成独立的第二语言语法加工系统。
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老师和同学们往往都会被一个问题所困扰，那就是对于晚期双语学习者而言（此处指初中以后开始正式接受课堂英语教育的学习者），究竟要不要参照第一语言（L1）的特点设计第二语言（L2）的教学任务和活动。在具体的教学过程中，教育者纠结于是不是需要隔绝第一语言的干扰（比如采用浸入式教学法，完全隔离第一语言的影响），还是要考虑汉语的正迁移效果（毕竟中文和英语在很多层面具有相似之处），才能让学生取得最佳的英语学习效果。不同的学习者和教师，可能都有各自不同的体会，而在何种情况下采用哪种方法更为高效，一直以来教育专家们也都莫衷一是。
对于这个争议问题，双语者神经语言学研究也许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参考。随着生理物理学、神经生理学、脑科学、认知心理学、和心理语言学等学科的发展，研究者利用脑成像技术，能够直接或间接地对双语者脑神经系统的功能和结构进行观察，使我们得以深入了解双语者第二语言加工的神经心理机制，并将其与第一语言的加工过程进行对比，探讨人类语言加工的普遍机制与特殊机制。
以往的研究证实了脑区的功能特异性特点，显示脑区功能与特定语言功能之间具有紧密的联系，即不同的语言特点会造成两种语言神经基础在脑功能和结构层面产生明显的差异---两种语言表达方式的差异程度越大，越需要依赖不同的神经机制。因此，语言表征的差别化特点决定了双语者语言加工的双机制模式，要根据语言间的差异程度选择相应的教学方式。对于晚期双语者而言，神经可塑性能力下降和第一语言的影响则加剧了两种语言神经活动的差别化程度。
神经可塑性是神经系统的本质属性。人脑的神经可塑性能力虽然很大程度受到大脑发育成熟的影响，但可塑性能力的降低并不意味着大脑神经通路发展的终结，而是表明晚期双语者改变和构建新的神经网络时需要付诸更大的努力。脑神经功能网络的发展遵循神经发展的两阶段变化假说，即大脑同化现有的神经通路以加工两种语言相同或相似的信息（同化），同时也发展新的神经通路接纳并储存新的语言特征（顺应）。因此，在加工第二语言的时候，双语者往往采用相同的脑区处理共有信息，同时又发展新的神经脑网络加工第二语言特异性信息。
世界知识是共享信息，双语者使用不同语言描述的是由概念和语义系统表征的同一个世界。语言间相同的概念基础决定了两种语言的词汇语义加工过程势必需要相似的神经通路和生理基础（陈述性记忆）。同时，对于青春期后习得第二语言的双语者而言，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习者体内雌性激素水平上升（男、女皆是如此），增强了词汇/陈述性知识的获取能力，但同时也削弱了语法/程序性知识的习得能力。由于语义信息都是依靠陈述性记忆系统进行加工，不会导致学习者采用新的神经基础加工第二语言语义系统，而雌激素水平的增加有效提升了双语学习者语义知识的拓展效率，可以弥补可塑性能力下降造成的影响。因此，双语学习者不论何时开始接触第二语言都会形成类似单语学习者的语义脑网络，且与单语者的语义拓展方式和效率保持一致。
相反，语言间的主要差异集中在语法信息的表征方面，因此语法加工神经基础的发展主要依赖顺应变化过程。随着语言熟练程度/练习的增加，晚期双语者第二语言语法信息的加工也逐渐依靠程序性记忆系统才能完成。具体来说，晚期双语者的母语神经基础相对成熟和稳定，大脑的认知功能也发展到了一个相对稳定阶段。随着二语熟练程度的不断提升，大脑将通过加强已有脑区之间的连接，改变第一语言脑网络的分布和功能，通过连接和投射的方式将结构上分离的神经元有效连接在一起，逐步形成加工第二语言特异性信息的功能专属化脑区。当某个特定认知神经基础的神经元能够熟练地完成该认知任务，那么这个区域的部分神经元就会被释放出来参与到其他认知任务中去。这一过程反映了第二语言特异性语法信息对应的专属化脑区从母语语言加工专属脑区分离的过程，在本质上是一个脑区功能差别化的形成过程。这些程序性记忆子系统之间的差异，将最终导致晚期双语者两种语言特异性语法信息加工的激活差异。
神经的同化是通过加强已有神经通路间连接紧密度以实现同质语言信息的扩展，而神经的顺应则可以形成功能独立的专属化脑区以加工第二语言特异性信息。由于晚期双语者越来越依赖程序性记忆加工第二语言语法信息，一个加工第二语言所必须的、类似本族语或者单语者的脑网络最终将会被构建完毕。频繁的练习加快了神经网络聚合和专属脑区分离的过程，促使了第二语言语法信息专属脑区的形成。因此，语言差异越大，熟练的晚期双语学习者通过顺应分离出的第二语言特异性信息加工神经基础就越独立（越接近母语者），两种语言间的加工模式对比也就越明显；如果两种语言某个层面的语法差别程度较小，其激活差异也就越微弱。
可见，双语者拥有相互重叠的语义脑网络，即熟练的晚期双语学习者使用L1语义脑网络完成L2语义任务的加工，加工模式不会受到二语习得时间的显著影响。因此可以依赖成熟的L1语义系统加工第二语言词汇-语义信息。但是，学习者接触第二语言的时间会对L2语法信息的加工方式产生显著影响。为了帮助晚期双语者尽快形成类似单语者的专属脑网络以加工第二语言特异性语法信息，在习得过程中应该对造成语言负迁移现象的语法信息采用浸入式的方式进行教学并加强训练，以便帮助学习者早日形成独立的第二语言语法加工系统。
（编辑: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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