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十年来翻译单位问题研究的述评(上)
关于十年来翻译单位问题研究的述评
张梦雅、韩江洪
合肥工业大学外国语言学院
摘 要:中国译学界自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就开始关注翻译单位研究。但是由于切入点和研究方法的不同,各个译者对翻译单位的选择也不尽相同,他们之间的立论和主张之间常常互相冲突,致使对翻译单位问题的讨论十分激烈。近年来,对翻译单位的讨论主要集中在句子、段落、语篇这三个主流翻译单位上。
笔者就近十年来译学界对翻译单位的研究进行分析,并提出自己的一些看法。综观十年来译学界对翻译单位的研究,我们可以看出,此过程经历了由单一趋向多元互补。笔者认为,只在纯理论方面探讨选择何种翻译单位确实有些局限,在未来一段时间里,译学界对翻译单位的探索可集中在实证研究范围内,以具体的材料为对象,用实证方法考察翻译单位的选取问题,这可能更有现实意义。
关键词:翻译单位;述评;句子;段落;语篇;综合道路
1.引言
中国译学界自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就开始关注翻译单位研究。国内公开出版的外语、翻译类专业刊物和学术专著、教科书中专门探讨这一命题的文章就有三十多篇。但是由于切入点和研究方法的不同,各个译者对翻译单位的选择也不尽相同,他们之间的立论和主张之间常常互相冲突,相互矛盾,致使对翻译单位问题的讨论十分激烈。近年来,对翻译单位的讨论主要集中在句子、段落、语篇这三个主流翻译单位上。虽然译学界对本命题的研究倾注了不少心血,但很难从理论和实践上比较圆满的解决究竟采取何种翻译单位的问题,还需要我们在现有研究和认识的基础上继续探索。以下,是笔者对近十年来关于翻译单位探讨的分析与述评,并对翻译单位研究提出了自己的展望,以期引起翻译学家和爱好者的注意,从而共同致力于翻译学科的建设。
2. 过去十年翻译单位研究的回顾
在翻译过程中,译者要不断地寻找合适的翻译单位。前苏联翻译理论家巴尔胡达罗夫把翻译单位分为音位、词素、词、词组、句子和话语六个层次。其中,音素和词素这两个层次作为翻译单位比较少见,而且相对来说也容易解决,因此,有实际意义的翻译单位应该是后面的四种(王景:2000)[10]。从大量翻译实践和理论可知,经常把词作为翻译单位的逐词翻译,其操作层次偏低,或歪曲原意,或行文不畅,往往造成死译或形式主义的翻译(张卫萍,杨萍:2002)[14]。在翻译中,以词和词组为翻译单位的情况并不多,且用法有限。它表面上是对原文文字的忠实,事实上是对原文精神及原文作者意图的极大叛离,因此并不是主流翻译单位,笔者在此不赘述。近些年来,译学界的讨论主要集中在句子、段落和语篇上,下面是笔者对各家观点的总结和分析。
2.1 句子为翻译单位
由于以词为翻译单位有种种局限,在词不能担当翻译单位时,我们要进一步考虑以句子作为翻译单位。唐勤泉等认为以句子为翻译单位是较为合理的。句子“是最小的理解单位和表述单位,是转换的中介手段”。译者理解、表述和转换都以句子为基础。句子承载的信息具有相对独立性和完整性,能完成一定范围内的交流。Newmark曾直截了当地指出,“译者是一句句翻译的,必要时才关注更大的单位。”[15]无论就什么语言来说,一个带问号的句子都表达一个完整的意义,只要逐句翻译,即可成前后连贯,层次分明的段落和文章(转引自奚兆炎:1998)[12]。
唐勤泉(2006)认为,句子把低于它的语言单位所表达的信息放到自身建立的语境中,最大程度地降低了信息的模糊性,提高了其关联度,并且以句子承载的信息为基础可以进行更深层次、更广泛的沟通,因此句子是进行交际的基本单位。其次,把句子作为翻译单位可以避免字字对应的机械死译和语言间句层下更大的差异给翻译带来的困难,又实现了事件和观念的完整表达,是一个明智的选择[9]。另外,对于译者而言,句子是一个他更易于集中精力思考和转换的单位,把句子作为翻译的基本单位便于译者操作,以实现该层面上“意义对等”和“结构对等”的统一。
以句子为翻译单位得到了很多翻译学者的认可,是因为语法学历来认为句子是最大的语法单位,它具有相当固定的形式和特征,便于识别和分析。但句子层翻译的一个主要问题是容易将句子孤立对待,忽略句子间的连贯,同时由于各种语言中句子的不对应,难以从形式上判断(罗天妮:2006)[6]。
能够描述的最大的语言单位是句子,但以句子为翻译单位不能做到等值翻译,因为,这样翻译就有把句子孤立起来进行处理的倾向,就有忽视句子衔接的问题。在有些文章的翻译中,如果以句子为翻译单位,就等于将其作为一个个分隔的单位来处理,缺少对其间内部的有机联系的考虑;这样会将文章的内部联系人为的割裂。其结果必然是重形式、轻功能,重单个、轻整体,虽然译出来的东西从句子来看,可能很精确、很考究,但常会支离破碎,难以达到整体观念(高芳:2003)[2]。
因此,笔者认为,虽然与以词为翻译单位相比,以句子为翻译单位有其优越性,但是在处理一些相对连贯的文章时,以句子为翻译单位并不能如实地传达原作的意义与精神,往往会造成传递过程中意义和内涵的缺失,因此并不是理想的翻译单位。考虑到这些因素,很多翻译学者提出了翻译单位应在句子以上。
2.2 段落为翻译单位
十年来,赞成以段落为翻译单位的人为数不少,以王云桥、郭建中、龙江华等为代表。他们认为以段落为翻译单位,不仅理论上是正确的,而且实践上也是可行的。
我们所说的段落,分为自然段落和概念段落。自然段落就是指有明显始末标志,有一个相对完整的中心思想的一段文字。而概念段落则是指由作者为扩展一个核心陈述所提供的所有信息(即一组修辞意义上紧密相关的概念)组成。一个概念段落可能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自然段落构成。我们这里所谈到的是自然段落。
正如段落是由一组语义相关的句子构成一样,篇章是由一组相互关联的段落构成的。可见,段落是篇章的基本构成单位。它是介于语篇与句子之间的单位。我们考虑以段落作为翻译单位有其理论上的正确性。
段落是反映语篇主题思想的基本单位。段落的主题句对段落的各句起到了提纲挈领的作用。而把每段的主题句串联起来,就成为文章的主题思想[3]。因此,在翻译过程中,应以段落为单位,首先通读全文,从宏观上理解各个段落所要传达的意义,尤其是抓住各段的主题。这样在翻译过程中,就能作到胸有成竹,从而能在译文中完整、清晰的再现原文的主题。
王云桥(1998)认为,段落是语篇的基本构成单位,并且具有明确的始末标记,以其为翻译单位可以避免翻译时人为的随意性;段落具有主题的统一性和结构的相对稳定性,从而决定了其语义的相对完整性和交际功能的相对独立性;段落的衔接和连贯这两个特征,使得语篇分析的诸多手段都可以在段落的理解和翻译中加以运用。
以段落为翻译单位不仅在理论上是可行的,而且在实践上也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郭建中(2001)对于翻译单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汉英翻译上,他认为,译者直接面对的是具体的一个个的段落,没有以语段为操作单位的不确定性。因为自然段落是有明显的起始和结束标记的。不论是英语还是汉语,段落起始缩进,结束后另起一个段落时就得另起一行。这种明显的形式标志易于分析其结构和意义的组合。英语段落一般只包含一个主题,有一句明显的主题句,其他句子层层展开,以支持主题句,结构和意义分析较为简单。汉语段落尽管可能有一个以上的主题,但也非常容易分析。由于段落有相对明显的形式标志,译者就没有必要自己去煞费脑筋地划分单位。同时,不论英语段落还是汉语段落,一般长短有限,不会像以语篇为单位那样太大而难以分析和操作,也不会像功能单位或文化单位那样很抽象。因此,以段落为翻译单位,既容易分析,又易于操作[1]。
龙江华(2003)认为,要达到译语语篇和源语语篇意义相符,功能相似,我们必须根据译语语篇结构做必要的调整。其中必然包括对原语篇衔接手段的调节,以达到译语语篇的连贯[5]。段落作为语篇的基本构成单位具有衔接和连贯这两大语篇特征,所以我们主张把段落作为篇章翻译的基本分析单位是切实可行的。
(摘自2008世界翻译大会论文集)
(编辑:艾晓玲)